【採訪撰稿:碩士班賴欣怡、龐佳儀】
藉由系友專訪活動的安排之下,我們抱著略微緊張的心情來到位在信義區中心的國貿大樓,與我們都很熟悉的大學長吳德豐會計師進行訪談。吳德豐學長現任資誠聯合會計師事務所副所長兼策略長,自東吳大學會計系畢業後,學長便投身會計師事務所工作,中間曾任職於不同事務所,累計至今已有三十個年頭。以社會的眼光來看學長擁有相當崇高的社會地位,但他並未給人距離感,在談話之中我們深刻感受到的是學長更甚於以往校園活動中的親切的口氣以及和藹的態度,最重要的是仍是不失身為會計人的專業,短短一小時的訪談中,除分享給學弟妹自己的學習態度與工作經歷外,也不吝於給予我們相當多的肯定和提供學弟妹們值得努力的方向,期望無論我們如何選擇未來的路,都能有傑出的表現。如今我們都看到吳德豐學長在會計界中舞出如此輝煌精彩的經歷,就讓我們來一探究竟學長是抱持著什麼態度及心境,才能造就如此受人尊敬的名聲與地位。
大學時期 轉換跑道投入會計
吳德豐學長係馬來西亞僑生,1984年(民國73年)畢業於本系,優異的表現也獲選為本系傑出系友。回想在踏入大學之初,吳德豐學長並非選擇會計系就讀,也對會計感到陌生害怕,但大一歷經會計學任課教師的帶領下,學長發現會計並非想像中那般的枯燥乏味,也在學習的過程中獲得成就感,心中自然減低了當初對於會計的惶惶不安。因緣際會下,老師發覺學長對會計有一定的天份與敏銳度,學習狀況也相當良好,因此建議學長可以考慮轉到會計系,加上吳德豐學長對於自己未來工作已有初步的規劃與憧憬,當時的他認為若選擇會計系在畢業後應會有比較好的發展,在各方考量下,學長毅然而然決定在大二申請轉至會計系就讀。學長跟我們談到,當時的社會觀感與普遍想法認為,會計並非商科學系首選,而從言談中我們亦能感受到,即便大環境如此,但學長對於自己的未來很有想法,無論什麼事皆需縝密思考而不僅僅只是隨波逐流,也因為如此,學長的人生從此與會計更加的緊密結合。
當我們談及學校生活中最難忘的經驗時,學長於此著墨不多,但對於當時中會老師鮑爾一教授卻有著很深厚的情感。因對身為馬來西亞僑生的吳德豐學長來說,逢年過節人在異鄉,不免產生思鄉之情,而鮑爾一教授不但時常私下主動詢問其學習情形,更會在特殊節日時邀請學長到家裡做客,一同感受過節氣氛。言談之中,我們都深切感受到學長對鮑爾一教授的感激,也看到了學長感性的一面。
積極努力 創造專業價值
吳德豐學長於東吳大學會計系畢業後便進入資誠會計師事務所工作,正式開啟了職場生涯。學長原先計畫工作兩年後就到美國進修,但面臨事務所龐大的工作量,加上對工作的投入及從工作中所獲得的成就感,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但這項決定並未構成遺憾,因為後來在工作職涯裡,學長也獲得了事務所提供前往美國或其他國家進修與受訓的機會。即便與最初的計畫不同了,但學長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替自己爭取到了圓夢的機會。
初入資誠會計師事務所(Price Waterhouse Taiwan)時,學長主要服務於審計部門,爾後曾有段時間轉職於Coopers & Lybrand(C&L),在這個階段也擔任非審計業務的主持會計師。1998年(民國87年)國際PW與C&L合併並全球更名為PwC(資誠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成為PwC在台灣唯一的聯盟所)。經歷合併後,學長再次回到資誠,並任職稅務法律部門。學長回憶事務所這段整併的過程,說了一段故事,起因於學長所任職的台灣C&L並不願跟隨C&L-Global的腳步與資誠合併,這難免對學長產生了相當的衝擊,但C&L美國及新加坡的部分合夥人對他表示:「不要理其他人如何決定,我們這群國際租稅團隊的夥伴應該要繼續在一起」。就是這一席話,讓學長很感動,也讓學長繼續堅持的往前走。
學長經常反思自己的專業定位與未來職涯的聯繫;「無論在台灣還是國外,我應該要成為怎麼樣的會計師,要具備甚麼樣的條件才能矗立於專業權威,才能更有價值且受到尊重。」另外學長也提到,以前台灣會計師業並不重視服務的專業分工與深度,往往是什麼服務都做,造成懂得廣泛卻不夠深入,也讓會計師的專業價值不易凸顯。舉例來說,在事務所工作的人被要求要專精財務會計與審計,也要精通稅法,提供稅務服務,但這是不務實的。於是當學長再次回到資誠後,便更著重於研究稅務法律方面的問題並思考未來將面臨到的情況。
在面臨高壓的工作環境下難免會遇到挫折,學長以自身經驗提出了幾點在事務所工作時必須學習的課題,首要為時間管理,這與對事務的輕重緩急的判斷與掌握有關,有良好的時間管理,才能將該做的事情妥善安排並付諸實行,同時在有限時間內平衡工作及個人生活,第二點則建議我們應設定職涯目標並培養自己的專長及能力,使自己的價值不會輕易的被取代,而最後亦提醒我們遇到挫折不要馬上放棄,勇敢面對才是贏家,好比銅需粗砂來磨,才能光可鑑人。
學有專精 致力推動臺灣國際租稅
有鑑於企業國際化趨勢,學長認知到若僅瞭解台灣的稅法,那眼光太過狹隘,故從1995年(民國84年)起學長便開始投入國際租稅研究,並成為台灣國際租稅的推動者。學長在過去結合其帶領的專業團隊出版過多本專業書籍,包括跨國企業移轉訂價策略,企業稅務治理及智慧財產權-全球稅務觀點等,也多次主辦多場國際租稅研討會,包括中國、美國、日本、東南亞國家與歐盟國家等的租稅研討,最近更邀請中國大陸稅務機關來台舉辦研討會。正是因學長對此行業的敏銳度,於任何事都能較他人早先一步,方能造就出其豐富的專業人生。
吳德豐學長多年浸濡於國際租稅的研究與輔導大型跨國企業的國際稅務治理經驗,也讓擔任中華產業稅務協會理事長的他獲得中國大陸國家稅務總局轄下的中國國際稅收研究會的肯定,並於最近與該研究會的王會長(亦為現任國家稅務總局副局長)簽訂了未來深化兩岸國際稅收交流與研究的合作備忘錄。
由上述可知,吳德豐學長對於稅務方面除了有深入了解外,可將任何可能有關之項目連結,亦有深遠的眼光,方能於將近20年前即體認到國際租稅等議題於未來商業活動間產生重大影響,並以其專業與力量推廣予大眾。
自我成長 成就自我
在事務所服務的三十年間曾有大型跨國企業挖角,但出於對於會計專業的堅持,學長仍決定留在事務所,「我選擇我要走的路,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有影響力及有想法的人,而這就是我工作生涯裡最重要卻也是最簡單的觀念。」正是秉持著這樣的想法,才會造就出學長今日的成就與對各方面的貢獻。
既然已經選擇了專業,學長透過與國際企業相互交流學習以及不斷地進修等方式,使自己對於會計領域以及國際租稅方面都能持續性的深入和精進,無論是視野、專業思維、高度與深廣度都能全面性提昇,不再只是狹隘地就稅法文義說文解字,而是以企業的營運、商業模式、投資決策等構面去探討,領域比想像中還要寬廣,不應只看到眼前,而要放眼國際。
為了進一步擴大專業對社會的貢獻與影響力,吳德豐學長亦於近年積極進行大規模的台灣企業領袖調查(Taiwan CEO Survey),結合與國內上市櫃公司的書面調查及與大型卓越企業領袖的深度訪談,所獲得卓越企業對企業經營策略的精闢見解,編制年度台灣企業領袖調查報告分享與國內企業界及社會,學長期盼這項調查對企業經營有所助益,對他自己本人亦有很大的收穫。
儘管在會計界已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與影響力,但學長從不自滿也不怠惰,除了回饋母校擔任EMBA講師外,亦不放棄持續進修的機會,重返校園就讀台大復旦EMBA,自信卻不自傲的態度令我們打從心裡欽佩。
對學弟妹的期許
對於學弟妹的表現,吳德豐學長除了表示肯定外也給予許多建議,學長認為東吳會計的優勢除了擁有紮實的會計基礎外,學習意願高、肯努力都是值得讚許的,但除了這些應具備的基本條件外,首先應加強外語能力,因現在面臨地球村的商業模式,能與客戶無礙溝通會是最優先應取得之技能;另外學長認為自身有成長的動機也是重要的條件,吳德豐學長分享:「我一直很強調議題領導(Thought leadership)的重要性,因為這是對企業經營策略或專業議題要有獨到的想法及思維,亦即自己必須要有明確的目標及主張,不依賴他人,自己要非常清楚該做什麼,洞燭先機,更重要的是培養自己眼界的高度,對任何事情能有自己的見解及想法,但這些都是需要時間來養成,吸納新知、廣泛與他人接觸,多傾聽他人的意見,如此才能互相切磋學習進而成長。」
而當我們提及未來工作環境及培訓計畫時,學長談到資誠一向有完善且長期規劃的技能培訓計畫,也常常舉辦策略管理及與客戶服務有關的軟實力教育計畫,事務所也有外派員工至國外工作的交換計畫或是出國學習的機會,過去資誠就經常外派員工至美國、英國、荷蘭、新加坡、香港及中國大陸…等國家工作或進修。如何能爭取到事務所重點培訓的機會呢?學長語重心長地提醒我們: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任何企業有提拔人才或升遷的機會時,會留給隨時在做準備的人;對於企業新鮮人而言,尤其是更要努力充實自己,隨時有接受各項任務的心裡準備。我想,這就是通往成功之路所應具備的基本態度。